【大姥爷】
严格的说,大姥爷也是个私生子。因为犹太人和太姥姥属于同居关系,从来就没有结过婚。
那个时候,洋人来中国,找个当地女子也就是玩玩的,和洋人姘居的多是烟花女子。
欧亚混血儿是备受歧视的贱民,既不被西洋人认可,也不被中国人接纳,甚至通婚也只能在这个混血族群之间进行。
底层的草根,向来是生命力最健旺的一群,任千人踩万人踏,仍然能从夹缝里求生存,一不留神还能长成参天大树。
大姥爷小时候读私塾,大一些年纪则被送到书院,学一些翻译技能。混血儿是没资格考功名的,太姥姥就想让孩子们学点立身的本领。
犹太人以前在欧洲卖肉,来到东方则做贩卖猪仔的生意。
猪仔生意就是把华人贩卖到北美或澳洲当苦力,俗称卖猪仔。澳门是当时著名的猪仔生意贩卖中心。
犹太人做这个生意一开始还行,挣了钱就花天酒地夜不归宿。
为了筹集学费和生活费,太姥姥不得不经常带孩子们到犹太人办公室门前求助。
后来生意倒闭了,犹太人就一个人收拾收拾跑路了,再也没回来。
太姥姥也没闲着,早知道犹太人早晚会走,也就早早给自己找了个下家接盘,还偷情生了个私生子。犹太人一走,便带着5个孩子给接盘侠当了妾。虽然是个四房,也算有了家庭的名份。
大姥爷少时勤奋,书院毕业后考入海关当了公务员。大姐那时候则刚嫁给了一家洋行的买办做妾,两年后引荐大姥爷也去了洋行。
这家洋行经理也有个和中国女子的混血私生女,碰巧还看上了大姥爷。没过多久他们俩还就结婚了。
婚后大姥爷更受器重,一直做到洋行华人大班。通过几年洋行生意场上的摸爬滚打,大姥爷自己也成立了一家公司,先是做贸易,后来做航运,挣了钱则买蓝筹股票和地产,生意越做越大,不久更成为当地华人首富。
由于精通中英文,又善于处理跟殖民当局关系,他深得洋人信任,先后获得各种勋章爵位。
他还调停当时国内混战的军阀,捐钱捐物,和张学良家族关系也不错,曾获民国一等嘉禾勋章。这是他比较看重的。
他一直以自己是华人自居。尽管欧亚混血儿在洋人和华人两边都不讨好,如果选一边,做华人还更有利些。
那时大姥爷正值盛年,婚姻和美,财源广进,从底层贱民摇身变为一方巨子豪富,一时也是志得意满。
烦心事又来了,婚后这许多年了,太太一直不孕,这万贯家财岂不是后继无人?两人商量了一下,家里纳了个妾。没料到妾也不生。急人。
太太还有个表妹,也是混血,人美,性格也和顺。大姥爷见过。喜欢。
太太决心劝说表妹也嫁过来,作大姥爷的平妻。
表妹开头不同意,太太反复的劝说,说本来就是姐妹,嫁过来也跟自己地位一样,就如同娥皇女英共侍舜帝。
后来表妹也就同意了,过门之后果然不孚众望,一连生了8女3子11个娃。
尽管也是混血,但斗移星转,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娃,生活境况已与前辈大不相同。
自从表妹生了娃,妾随后也生了个闺女。
表妹的孩子,再怎么说也得喊太太姨娘。妾的孩子就难说了,尤其是遇到家族内部出了乱子,关键时刻,还得看血缘。 《金粉世家》里三姨太的遭遇就很现实。
但妾如何能忍住不生,这也是个谜。
后来大姥爷又与外边的情人生了个儿子,也纳入家谱。这家人一直对私生子女没有任何偏见。因为严格来说,姥爷哥几个基本上都属于非婚的私生,传统就是这样,所以在外人看来,也是分外的包容。
这样算来,大姥爷就有13个子女。长子不幸早夭,二女儿有点儿弱智,其他几个都得到了良好教育。
大女儿后来嫁到了律师世家,这给大姥爷生意扩展提供了莫大的帮助。
作为家族继承人的二儿子在上海管理家族庞大的生意,违背了父亲子女只能嫁娶华人或自认为是华人混血儿的家规,找了个爱尔兰美女私自结婚跑了。结果被逐出家门。
虽然被放逐,他们小生活过的还挺甜蜜的,生了个儿子,算是长子长孙。
这孙子再后来还和二姥爷家的孙女,也就是堂姐搞了一段婚外恋,还私下偷偷生了3个孩子,长到20多岁才公开真相,认祖归宗,这是后话。
大姥爷其他几个儿女也多有作为,有律师,医生,大学教师,也有开创生意的新财阀。
长子夭折,次子放逐,这个家里的希望就寄托在三子身上。
三子品学兼优。从小就有个远大理想——当兵。
这可把家里给吓坏了。就这么一个正牌儿子,当然的家族继承人,要去当兵。乱世的子弹可不长眼,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让为娘的怎么活?
三子主意坚定,一家人也拗不过,表妹太太天天吃斋念佛,奈何佛菩萨也劝不了儿子。
大姥爷也没辙,想了个折中的办法,送出去读军校先。
这样,三子英法美军校读了一溜够。
书读再多也有毕业的时候。要毕业了,大姥爷借助与国内军界的关系,给当时的少帅张学良写了封情真意的封信,要把儿子托付给他的帐下。
少帅欣然同意。三子由此奔赴东北,从张氏麾下副官一直做到蒋介石中美联军司令部将军,迁台后续任国防部高官。
也算是功成名就。当然,这期间,为父母的可没少以捐助或慈善的名义在背后使钱,能把张学良和蒋介石都砸晕的钱。
三子从军记详细说的话,那又是另一篇传奇。
大姥爷家的事儿先说这么多。接下来,说说二姥爷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