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卡车司机占领国会山封路堵桥的是民粹主义者

支持卡车司机占领国会山封路堵桥的是民粹主义者。

众多卡车司机仍在“占领”渥太华,图自IC Photo
众多卡车司机仍在“占领”渥太华,图自IC Photo

民粹主义者通常将“精英”描述为由政治、经济、文化、大公司和媒体机构组成的一个同质实体,并指控其将自己的利益置于“人民”的利益之上。

民粹猛一看是推崇民主自由,其实,民粹恰恰是反民主反自由的,极端的演变就是人民民主暴政。

蒙克的一项统计发现:民粹主义领导人执政期间,出版自由水平下降了7%,而公民权利下降了13%;与此同时,左翼与右翼的民粹主义政客执政期间出现民主倒退的概率几乎相等。

虽然民粹政客热衷于指责官僚和政客的腐败,然而研究表明,40%的民粹政客最终因为腐败而受到指控——这一比例远高于平均水平。

民粹主义者认为“他们是人民唯一道义上合法的代表,且只有一部分人才是真正的、货真价实的人民,只有这些人民才应获得支持并最终配得上良好的治理。”

简单说,民主是制度,民粹是用主义来破坏制度。

民粹主义运动名义上反对精英政治,但在实践中往往被政治精英当做工具利用来扩张自己权力的运作。

宪政法治国家已经建立了工整的民主制度,各级议会,选举办法,立法修法,行政监督,整个政权和治权是健全的,有完整的游戏规则。

但民粹不跟你玩“体制内”,偏要绕过代议民主制度,有事不在法院议会解决,直接以包围议会、静坐封路等胁迫方式,用迹近群众暴力的手段,逼迫政府满足自身的要求。

民粹叫人头疼的地方,是这些人不间断地给你发明新玩法:昨天占领华尔街,今天包围国会山,明天又封锁边境公路,完全没有章法。

他们的诉求可大可小,可公可私,其困境在于随着激烈手段不断升级,把无关的人甚至整个社会拖入到失控诉求中,而且解决成本相当高昂。

左翼民粹占领华尔街

民粹主义本身不具备强有力的意识形态和社会转型蓝图。其与极左结合就是共产主义,与极右结合就是法西斯主义。

历史学家约翰·卢卡奇(John Lukacs )认为纳粹主义和共产主义本质上都是民粹主义的表现。

John Lukacs claims that Nazism and communism are essentially manifestations of populism.

牛津的罗杰·格里芬(Roger Griffin)将法西斯主义描述为”一个政治意识形态的流派,其神话般的核心是一种民粹主义叠加极端民族主义的再生形式”。

“a genus of political ideology whose mythic core in its various permutations is a palingenetic form of populist ultranationalism .”

作为指导中共和世界其他地方民粹革命的政治和军事思想,毛主义有三个基本价值观:革命民粹主义(revolutionary populism)、务实和辩证法。

毛泽东在天安门广场接见红卫兵

荷兰政治学家穆德说,马克思主义和法西斯主义的追随者都与民粹主义调情,但这两种运动最终仍然是精英主义,强调应该由小精英来指导和管理社会。

根据穆德(Mudde)的说法,1990 年代初期苏联和东欧作为社会主义政治核心力量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崩溃,导致了欧洲左翼民粹主义更广泛的发展,东欧各政党将自己描绘成“人民”反对“精英”的代表,以代表旧的执政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政党。

21 世纪以来,民粹主义言论和运动在欧美变得越来越明显。

哈佛大学的Pippa Norris认为,民粹主义的兴起是以前占主导地位的人口群体的反应,即今天的白人、未受过教育的老年人,他们感到受到进步价值观的威胁并被现代社会边缘化。

这些群体尤其对他们的传统价值观被指责为政治不正确越来越不满,更有可能支持反建制、仇外政党。

从经济角度,Pippa Norris认为,诸如全球化、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和更便宜的进口商品等事件使没有保障的社会成员(低收入工人、单亲父母、长期失业者和较贫穷的白人)寻求民粹主义领袖,例如川普。

2017 年对所有发达国家民粹主义政党的投票调查发现,它们在 2015 年飙升并达到二战以来的最高水平。

“民粹主义虽然具有强烈的道德性、乃至宗教性,但在价值上却是虚无主义的。所谓虚无,乃是民粹主义将人民的利益视为唯一的、最高的价值,但这一价值究竟具有何种内涵,却具有很大的任意性和不确定性。因为其暧昧含混,所以特别便于神魅领袖或者政客操控,将一己之价值和利益冒充为“民意”或者共同利益。”

——许纪霖:特朗普:民族至上的民粹保守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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