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道1926年出生于中华民国上海市,父亲李骏康是金陵大学农化系首届毕业生,祖父李仲覃为苏州圣约翰堂的首任华人主任牧师。
1943年在贵阳以同等学力考入迁至贵州的浙江大学物理系,师从束星北等人,1945年转学到在昆明的西南联合大学为二年级生,师从叶企孙等人。1946年赴美进入芝加哥大学,师从恩里科·费米。1950年获得博士学位后留校做研究,1953年任哥伦比亚大学助理教授。
1957年李政道与杨振宁同获诺贝尔物理学奖,1962年加入美国国籍。
自从1970年代初,他和夫人秦惠莙开始回中国大陆访问。
李政道祖籍苏州,生于上海,岳父秦梦九1911年毕业于上海交大,李政道亦视交大如“母校”,于1987年受聘交大客座教授。
2011年,李政道将毕生积累的手稿、诺贝尔奖章、科学艺术作品等,以及在宛平路47号的别墅捐赠给交大。
2014年,集图书、档案、博物、科技、艺术“五馆”合一的李政道图书馆在交大落成。
1951年7月中旬,与李政道同在芝加哥大学留学时年31岁的巫宁坤收到燕京大学校长陆志韦急电,邀请他到校任教。
他终止了正在攻读英美文学博士学位的学业,取道旧金山返回中国大陆。
在与前往送行的芝大校友李政道合影留念后,他问李:“你为什么不回去为新中国工作?”
年仅25岁的李政道笑了笑,说:“我不愿让人洗脑子。”
他回国不到六个星期,就到中南海怀仁堂听了周总理七个小时的有关“思想改造”的报告。这时,他才想起来李政道在分手时说的“洗脑”。
不久,燕京大学被定为“美帝国主义文化侵略堡垒”,按科系分别并入北大、清华等校。他的去处是南开大学。
1958年,他被定为“极右分子”,开除公职,发配兴凯湖劳动改造。
他的女儿巫一毛年仅8岁独自一人去看病的途中被一个军人以像章为诱饵强暴。9岁时,目睹父亲在台上挂大牌子挨批斗,在台下簌簌发抖,又被父亲的前同事借机再次强暴……
1991年,巫宁坤携家人离开中国大陆,在自传《一滴泪》书中,他总结自己,“我归来,我受难,我幸存。”
留在美国的李政道,1957年,31岁的他与杨振宁一起,因发现弱作用中宇称不守恒而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
包括毛泽东在内的中共几代领导人都接见过他。可谓华人中声名显耀的集事业、功名之大成者。
1979年,巫宁坤到北京饭店与李再次相见,一个是“国之瑰宝”,一个却是来京办理“右派改正”手续的“沧桑苦命人”。
李政道入门物理学,有两位重要领路人。一位是李初入浙江大学的束星北,一位是其转入西南联大的叶企孙。
束星北1907年生于扬州,17岁入杭州之江大学,一年后年转入齐鲁大学,其后留学美国贝克大学、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英国爱丁堡大学、剑桥大学、美国麻省理工学院,获多个物理学和数学硕士和博士学位。
1931年束星北回国,1932年执教浙江大学,1943年,在流亡贵州遵义的浙江大学遇到学生李政道,并建立了一对一的师生教学的关系。
李政道在《怀念我的老师束星北》中说:“束老师帮助我建立了我对整体物理的认识、了解和自信,使我一生受益。”
1952年院系调整,束星北被调入山东大学任教。
1956年,被打为“束星北反革命集团”的头目遭到批斗,他因不堪其辱,选择服毒自杀,却因服错药没死成。
1958年,因反对人治、力主法治,束星北被定为“历史反革命分子”,并被编入劳改队接受劳动改造,子女受株连,失业、失学。
文革开始后,被安排到青岛医学院打扫厕所,兼做尸体标本。1979年,冤案平反。
1983年因病去世,死前提出捐献遗体用作科学研究。
遗体被送进太平间半年后,有人突然想起束星北,派人去看时,发现遗体已腐烂不堪。有关领导责成两个大学生将其送到医学院后面的树林里埋掉,两个学生图省事,就近将遗体草草埋在学校篮球场的双杠下面。
再说选定李政道留学芝加哥大学的西南联大导师叶企孙。
被称为一代宗师的叶企孙,1911年13岁时考入清华,先后获芝加哥大学和哈佛物理学学士和博士,1925年执教清华刚创立的大学部,1929年出任清华理学院院长。
1946年,民国选拔学生到美国深造,叶企孙将西南联大理学院的名额给了本科在读的李政道。
1952年院系调整,叶企孙被调入北京大学。
1967年6月,因为其学生熊大缜鸣冤,叶企孙作为“反革命分子”被揪斗、关押、停发工资,并送往“黑帮劳改队”。
1969年,饱受摧残的他两脚肿胀,前列腺肥大,小便失禁,身体弯成90度,在那时的中关村大街上,神志不清的伸手向学生模样的人乞讨,“你有钱给我几个”。
1977年去世。
叶企孙一生践行父亲留给他的修身指南——慎择友、静学广才、行已俭、待人恕、勿吸鸦片、勿奸淫、勿赌博、勿嗜酒、勿贪财。
他一生为中国培养出了79名科学院院士,23位两弹元勋中,有九个是他教出来的学生。
杨振宁、李政道、王淦昌、钱伟长、钱三强、王大珩、朱光亚、周光召、邓稼先、陈省身等人都曾是他的学生,华罗庚曾受到他的提携。
他被称为大师中的大师,中国物理学界的一代宗师。可以说,他撑起了中国科学事业的半壁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