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初冬,在清华东门的万圣书园买了这么一套鲁迅全集,直到去年开始才有时间在冰天雪地的加拿大捧读品玩。
“我的敌人活得太愉快了,我干嘛要让他们那么愉快呢?我要像一个黑色魔鬼那样,站在他们面前,使他们感到他们的不圆满” 。
鲁迅很深刻,也很天真。太世故是一种油滑,永远做不到深刻,而鲁迅的天真是以顽皮幽默的心态追求真相和真理,不至于让人陷在沉郁的深刻里走不出来。
一个活人,当然是总想活下去的,就是真正老牌的奴隶,也还在打熬着要活下去。然而自己明知道是奴隶,如果从奴隶生活中寻出“美”来,赞叹,抚摩,陶醉,那可简直是万劫不复的奴才了!他使自己和别人永远安住于这生活。
——鲁迅,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三年十月十五日《申报月刊》第二卷第十号,署名洛文。
鲁迅说世故:然而倘说中国现在正如唐虞盛世,却又未免是“世故”之谈。耳闻目睹的不算,单是看看报章,也就可以知道社会上有多少不平,人们有多少冤抑。但对于这些事,除了有时或有同业,同乡,同族的人们来说几句呼吁的话之外,利害无关的人的义愤的声音,我们是很少听到的。这很分明,是大家不开口;或者以为和自己不相干;或者连“以为和自己不相干”的意思也全没有。“世故”深到不自觉其“深于世故”,这才真是“深于世故”的了。这是中国处世法的精义中的精义。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三年十一月十五日《申报月刊》第二卷第十一号,署名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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