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学习西方思想的路径依赖

存在主义(existentialism)和马克思主义,既有传承又有互补,都是试图在上帝之外探讨人的存在。

存在主义的先驱是尼采,海德格尔、萨特和加缪是其中的代表。萨特说,除了人本身之外没有先天决定的道德或灵魂。

但存在主义并没有否定神的存在。尼采说,上帝已死。而马克思则把自己放在了神的对立面。

“神”在这些哲学理论当中始终是一个参照。

萨特曾得出一个结论:存在主义本身不过是马克思主义的一种思想形态上的表现。

萨特在《存在与虚无》中说,“生来荒谬,死去荒谬”,“每一个存在物无缘无故就产生了,……然后死于偶然。

存在主义和马克思主义都否定了基于上帝的基本假设。

不同的是,存在主义自此进入一个荒诞的世界,并导向了虚无主义。

而马克思则试图在一个荒诞的世界依靠对历史和社会思考的主观能动性,建立一个灵活可变的人为道德标准。这有点像孔子。

很明确的是,基于中国传统思想的荒诞,对脱离上帝探讨的马克思或存在主义哲学更有亲和性,也具有更强的接纳度。

叔本华、尼采、萨特、马克思都可归为非理性主义,与此相对照的是笛卡尔、斯宾诺莎和莱布尼茨为代表的理性主义。

理性主义(Rationalism)认为真理可以通过严密的演绎推理获得。这也是科学与民主的基础。

非理性主义(Irrationalism)则否定真理,也否定科学和逻辑。尼采说:“真理就是这样一类错误,要是没有它,某一类生物就活不成。”

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

尼采和存在主义者认为科学、理性和逻辑都不能触及为人生提供绝对意义的本体世界。

尼采猛烈地攻击教会和基督教。“教会是一切可能想象得到的邪恶中最严重的一种,它把一切有价值的东西都变成废物,把清白正直搞成精神上的卑鄙龌龊”。

他还攻击资本主义国家的民主、平等以及物质财富的累积。

这么说吧,尼采的思想在当时基本就是反社会也反传统,尤其极端的反对基督教传统的精神,认为梦幻世界的日神精神和迷狂冲动的酒神精神才是寻求人生绝对意义的两个必要途径,追求一种完满、充盈的生命形式,呼唤着一个有强烈特性的、真正的个体。

这看似很激烈的叛逆,也是对照基督教文明而来的,并没有脱离当时欧洲基督文明根深蒂固的大背景。

这和中国没有基督文明信仰的社会思想基础是完全不同的。

也就是说,中国接受尼采、马克思、萨特这些非理性主义的观点,是中国本身荒诞的儒家传统思想延展的路径依赖,当中并没有基督神学和理性主义的对照,从而失去了强大制衡。

从这一点来说,中共极权制度和荒诞社会的建立和延续,其来有自,是有其深层思想演变的路径可依循的。

所以,你看,中国近代以来学习西方,本来应该学习理性主义和神学信仰这些本身没有或欠缺的东西,缺什么补什么才对呀!

但由于思想的路径依赖,偏偏学习了本身就有又继续强化的非理性主义荒诞思想,导致滑向了荒诞的极权社会深渊。

路径依赖害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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